唐宜荣：永州之野——致我的封神的故乡 今日看点

仲夏的晨光之中

我又一次陷入常春藤的依恋

如梦如幻之间

【资料图】

一半是世界

一半是永州

目之所及

已经是一片浩浩汤汤的泽国

混沌徐徐拉开

连绵群山簇拥出波涛澎湃的风景

破浪而来的不是古老的乌篷船

没有船夫

过眼的山光水色

长成为天下最美丽的去处

万物抬起了头

看到的是起伏跌宕的大海

以及不会停留的从前

身为大山的儿子

我们的祖先有一双闪电的眼睛

大山阻挡却不会封闭

长河可能泛滥却畅通天下

曾几何时

风从玉蟾岩中吹过

稻子从粗糙的手指上滑落

黝黑的石灶台之外

一片收割的田野

开始黙默地收藏秋天的传说

待到山花烂漫

有庳古国翘首以盼

坐果山的先民一觉醒来

舜皇一身的神光已经穿空而至

一种生于忧患

勤于耕作的古典方式

寓于又一季成熟的种子之中

向人心播撒

却在苍梧之野

与一枝斑竹的血泪相拥而眠

回望来路

乡关在万里以外

包容以同行

融合以求出新

三苗之地升起了不落的炊烟

大禹走过的山川已经春和景明

自然共人文一色

云在水里行走

雾在风中飞

拥有爱，更付出爱

日月之下

这一片舜皇巡狩而封神的土地

神肋的山川

景行行止的人们络绎不绝

岁月无言

一年一年的雪花飘落于时光之间

翻开历史的主页

秦始皇的大军溯湘水而上

铁血灵渠

贯通了湘桂古道

天地之气直下神州南北

成就天下一统的大局

大汉依循家国大义气吞万里如虎

三国枭雄过后

一片狼烟消失于云天之间

苍凉的风远去

留下漫长的落寞之路

付诸人间叙说

只因莽莽五岭深处

煌煌舜皇为上

德行灿烂了人心所向

无论土著山民还是南迁之士

摩肩接踵

直面不确定的世界

悲悯之怀引领人间万象

洞开的文脉

以养浩然之气

恻隐之情、鸿鹄之志与民本之心

伴随山歌声声

回荡于山里的山川

山川以外的江河湖海

日月如水

目送四季沐歌

潇湘依然是偏远的潇湘

古风浩荡

民心纯朴憨厚

何以成为流放之士的一方水土

大浪淘沙

茫茫山川之间

大井村的无泉之水

无论如何干旱，也不会断流

彩云中的塘家梯田

依稀可见舜皇当年挥洒的汗水

多少年过去

一个风雪夜归的渔翁

放不下的是捕蛇者的柴米油盐

草圣一气呵成的狂草

书写的是芭蕉叶下的芸芸众生

濂溪里长出的莲花

描绘的是人在清浊之间的纯粹

爬满青藤的瑶家山寨

守候着自己血脉相依的爱

煌煌文庙

供奉的是心中一个不落的太阳

即使春夏秋冬

变幻中的赤橙黄绿青蓝紫

不仅仅是一片山川之美

照见的是一方土地的梦想

沧海桑田之间

一条美丽的红丝带

在红星照耀之下

穿过茫茫的历史天空

迎接灿烂的晨光

青山如黛

绿水长长地流

永州之野

早已是一个生机勃勃的世界

而今我问潇湘

潮起潮落

巍巍九嶷山延续了舜皇山的血脉

斑竹上的泪水只有血染的爱

万物有情

瑶家长鼓敲响了彼此的心灵

千家峒不只是一种生活的摇篮

浯溪并非汉字博物馆

东山上的芭蕉写下了人生的哲学

濂溪里的莲花不只有花香

女书也不只是一册孤愤的文字

愚溪边吟咏的渔翁并不愚钝

正如太行山下的愚公本不愚

朝阳岩外阳光温暖

山川翠微

淡然于清风明月的掩映

坚守于内心的约定

古老的舜皇石、舜庙村

隐入了古道边上的上甘棠村

一个家族的故事历久弥新

太阳之下

千年光芒依然魅力四射

弦歌南望

构成了永州元文化的铁血内核

谈笑之间

又是烟雨飞度

不变的是人间童年的顾盼

如梦如饴

冷水滩的灯火，零陵的古城

祁阳的石刻，东安的鸡

道县的灰鹅，双牌的姜

宁远的文庙，新田的古堡

江永的香米，江华的十八酿

一方水土养八方之人

一片蓝天之下

却是原生的生态与纯朴的人生

方圆大地

同山不同调

同水不同音

粗糙但不流于世俗的庸懒

刚毅而又怀柔弱

自古总有一条人生的黄金线

在人们的心底纵横捭阖

诸多天问似的眺望

指向远方

个人之于世界

古典之于古老

开放之于幽闭

传承之于损毁

精忠之于贬谪

哲思之于行动

突围之于徘徊

无用作为闪亮的用武之器

无形引导有形

内敛以求对外突围

藉以内在的神性与德性

成为了一种文化基因

贯注在每一个人的生命之中

百思所得其解

前赴后继的流放之士

东汉的蔡邕，南朝的刘义符

唐代的元结、柳宗元

北宋的寇准和丁谓

流落于永州之野

冥冥之中

舜皇从人出发成为了始祖之神

作为神眷顾的是人的命运

神从此与人相依

赋予人一种悲悯的使命

一种极端的方式

零落天下

群山蓄其气

潇湘濯其魂

累月经年

避三面环山而谋一面从水的出路

虽然远走永州

困于永州

爱于永州

痛于永州

以致成于永州

正如一路潇湘之水奔腾不息

亘古亘今

自在人间正道

自有江天万里

只是不见了踪影的历史

却走进了文化

只是依稀可见的眼神

却照亮了心空

上苍吻过的这一片土地

每一滴露珠晶莹剔透

每一片绿叶光彩照人

我的亲爱的故乡

舜皇归去来兮

自然之性在德性中醒来

德性在神性中丰富

神性在人性之前行走

山川之上

自然是一幅画

德性是一本书

人性是一部活的文化史

神性是一部源自始祖的文明史

千万年来

先人把这一片山水绘成了画

把自己的生活铸就了书

用生命的历程写成了文化史

即使今天

看懂这幅画

读懂这本书

走进这部史册

并非一件朝花夕拾的事

今往今来总是如此动人心弦

不知道之所以如此

始终浸润其中

此时此刻，千百年过去

回眸已是千山万水

彼此之间并没有距离

始祖之地

古圣贤之所

文脉之基

敬以打卡的关注过于浅陋

拜谒者又疏于隔膜

尊者自有尊严

虔诚必出乎心底的崇尚

太阳之下抑或星光之中

寂静与喧嚷之间

我心依然

仰天象而下行

迎地气而上接

天地平衡于中庸之道

天人合一

此生此世

即使走遍天涯海角

走不出父亲的舜皇山

走不过母亲的紫水河

走不尽永州之野

即便天地万物

始终为之守候，不需要理由

苍穹之下

生于永州之野

长于永州文化

醒悟于永州的精灵、神性与气质

不耽于纯粹的思辨

慷慨而不偏不倚

自信而不卑不亢

滞后也有激荡的后浪

逐浪才是机会

放眼世界，光明总在远方

逍遥而必然偾张

激越而非张狂

坚守聚精会神

我们需要舜皇护佑

舜皇需要我们敬仰

以自然之境转换为热切的力量

从爱出发

沿神性与德性而走

迎人性而归

才会是一个舜皇的传人

一个真的永州人

我的父老乡亲

我的兄弟姐妹

（作者唐宜荣，笔名溶伊、榕伊等，湖南永州人，哲学博士，华民慈善研究院院长，中国故事杂志副总编辑，大理大学客座教授，电视纪录片策划人、撰稿人，农创投控(深圳)集团文化战略顾问，武汉市永州商会文化战略顾问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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